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泰”和“太”一样。周朝祖先太王有三个儿子:泰伯、仲雍、季历。季历就是周文王姬昌的父亲,而灭商统一天下的周武王姬发又是文王之子,即季历之孙。周文王、周武王对于礼乐的建立,天下统一是有功的,所以大多数人认同这样一个观点,正是因为当时太王喜欢姬昌,便想传位于季历,也就相当于传给姬昌,就像康熙喜欢乾隆,就传位于雍正一般。但继承大位有长幼顺序,而泰伯、仲雍深知父亲的心思,就“断发纹身”跑到吴越蛮荒之地,一个人剪掉头发、在身上刺青,就是宣示自己要做野蛮人,“野蛮人”难登大雅之堂,以此来让出天下,季历也就名正言顺。
泰伯三让,是哪三让呢?很多人做过研究,说法也不统一。一种是说太王病入膏肓,泰伯出去采药,但是没回来,相当于让出一次机会;后来太王死了,泰伯也不回来奔丧,又让一次;后面更是断发纹身,终生不回国,让得彻底;一种说法是泰伯让了季历,又让文王,再让武王;一种说为了周将来能统一天下,就要能者居之,这个能者就是姬昌,所以泰伯让了;一种说周乃殷商统治之下,太王想反商不符合泰伯的道德、信仰,所以选择逃走,远离是非。对于这众说纷纭,我不做评论,因为意义不大。
孔子说这句话的重点在于“让”字,就像我们常说礼让是一种美德,谦逊有礼又怎能不被称赞。子贡曾经评价孔子“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说明让是很高的德,尤其是在群体中,互相礼让、协作,舍弃一些私利往往能使团队运作更高效,也更有成果,而懂得让的人,群体并不会忘记,反而更加尊敬。屠呦呦发现抗疟疾的青蒿素并不是年,但据说当时诺奖的工作人员为调查到底是谁发现的青蒿素费了不少周章,因为有些人说这是集体功劳,更有一些人说是自己的功劳,反而屠老懂得让,不抢头功,默默付出,最后多方调查的结果中屠老的名字被多方提及和认同,屠老也就获得了该有的尊重。
从个人方面来说,让不是妥协,也不是没有原则的放弃,“君子无所争,其争也君子”,不必事事抢头功,因为那会流于“喻于利”。有时候让正是源于自知(智),暂时能力不足,就不要盲区去争,停下来去学习,夯实基础才是关键,因为即使一时争下了位置,能力不足就预示着终将被超越,等到被超越再想亡羊补牢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