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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艾香传奇上集

吕氏艾香传奇

一、一步一惊心

明正德年间,仲春。

传统制香工具--唧筒炸香架

这天,鸡叫三更,住在仓头埠客栈的吕孟暕就起床了。仓头埠位于鄂东武山湖边,是一个水运码头。昨天,吕孟暕挑一担艾香在武穴镇卖完了,就坐船到仓头埠。因天色已晚,便在这里住下来。夜间,有几个客商咳嗽呕吐,发烧不止。他怎么也睡不着,想赶紧离开这里。

仓头埠

一弯月亮隐显云中,像把弯弯的镰刀。吕孟暕挑着一担香箩匆匆往家赶。他家住在县城梅川,仓头埠离梅川四十里路,他一路奔走,天亮时分,远远望见梅川城南门头上那鹰似的飞檐谯楼。

梅川河急湍地从城南门前流过,水鸟声声,晨雾弥漫。不远处河边一架水轮在晨霭中徐徐转动,水碓有节奏的“咚咚”响。这座水碓是吕孟暕出资修建的,他用水碓将晒干的艾叶、青蒿、菖蒲和麻根舂成粉末,用来制作艾香。他听到水碓声声,便走进水碓棚,只见碓咀在一下下硺动,碓臼边躺一老叟,面前呕吐一堆秽物。他伸手一摸,老叟身子冰冰凉。

椿香粉的水碓

吕孟暕心里一阵惊悚,忙从水碓棚里跑出来,急急朝城南门而去。

南城门外站着几个佩戴腰刀的兵卒,不时盘问稀稀落落进出城门的人。吕孟暕走近城门,就被一个兵卒拦住,道:“何知县有令,不是县城人一律不准进城!”

吕孟暕忙道:“兵爷,我老家住在城外吕兴祖垸,离这里只有几里路。五年前,我一家老小都搬进城里,开了个艾香铺子。”

另一个兵卒走过来,瞧瞧吕孟暕,又看看他挑的香箩,见箩底有几根艾香,拿起来放在鼻前嗅了嗅,道:“我认识你,城里那家‘吕氏艾香’铺子是你家开的。”

“对呀,兵爷!”吕孟暕忙点头。

兵卒道:“快进去,再不许出城门,违者收监!”

吕孟暕糊里糊涂地问道:“为啥呀兵爷?”

“近两天,城外闹瘟病,听说是从蕲州府那边传过来的,死了人了!”

吕孟暕急匆匆进了城门,只见往常一片繁华的南街冷冷清清,行人寥落,家家关门闭户。再往前走,便见“回春堂”医馆门前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有的面色苍白,有的剧烈咳嗽呕吐,有的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忽然,一位瘦削的老者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医馆。

这时,县衙班头赵甲带着一个皂役匆匆赶来了。他见回春堂门前拥挤,就挥动手中的衙杖,吆喝道:“散开!散开!”门前的人东倒西歪地散开。有一人有气无力歪倒在地,赵甲便从那人身上跳过去,钻进回春堂。一会儿,赵甲拉扯着一个穿黑长衫戴四角方巾的人出来,道:“快,朱郎中,跟我走一趟!”

朱郎中是梅川城最有名的郎中,他被赵甲拉扯得步履踉跄,脚上的一只布鞋掉了。他弯腰扒上鞋跟,冲着赵甲道:“差爷,你瞧,回春堂来了这么多病人,我要给人瞧病,你扯我去哪里?”

赵甲道:“何知县请你去衙门走一趟!”

朱郎中急道:“我又没犯王法,去衙门干啥?”

赵甲道:“休得啰嗦,知县的千金得了急病,昨天上街一趟,夜间上吐下泻,今天早上水米不进,已不省人事了,请你快去瞧瞧!”

朱郎中听罢,再看一看医馆门前黑压压的病人,他一脸痛苦,抬头望天,长叹一声:“老天爷,莫不是发人瘟啊?!”

发人瘟?!吕孟暕浑身哆嗦。他出门做生意好些天了,一大家子十几口人还不知道怎么样,顿时三步并做两步朝家里奔去。

二、浴佛井挑水

天下第一佛井“浴佛井”

浴佛井挑水

吕孟暕住在县衙附近的一条小街上。他赶到家门前,见铺板门紧闭。推了推门,门反闩着,就敲敲铜门环,喊:“孩儿他姨(1)!”

片刻,铺板门移开一块。头插荆钗,穿粗布衣的妻子毕氏探出头。

毕氏一见吕孟暕回家了,欣喜道:“娃儿他爷(2),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哪!这两天,城里闹怪病,好嚇人,我就关了铺门。”

吕孟暕忙走进铺门内,急问道:“家里人都好吧?”

随即,几个青年从屋后院里出来,围着吕孟暕问这问那。吕孟暕有四个儿子,分别是荣才、荣最、荣宠和荣先,还有一个小女儿,六岁,名叫小艾。小艾活蹦乱跳,搂着吕孟暕的一条腿,喊着“爷,爷!”孟暕忙蹲下身,抱起小艾,亲一亲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又看一看站在面前阶梯一样高矮不一的四个儿子。荣才和荣最已经娶妻生子,老三荣宠十七岁,老四荣先十五岁,四兄弟中数荣宠最机灵,是一个俊朗的小后生。

“爷,县城里很多人闹病了,你去武穴镇卖艾香,那儿有人闹病吗?”荣宠关心地问道。

吕孟暕回想着一路上的情景,合上铺板门,道:“有人闹病,刚才进城门时,听守门兵卒说,病是从蕲州府那边传过来的。你们都呆在家里,咱也不开铺做艾香生意。发人瘟了!瘟神来了不认人,就连知县家的小姐也染上瘟疫!”

第二天,毕氏进厨房做饭,一揭水缸,没水了。毕氏焦急得满屋来回转。往常,家里吃水,制作艾香用水,多是荣宠到城外梅川河挑水。荣宠见家里没水了,就挑起一担水桶。正欲出门时,吕孟暕接过儿子肩上的扁担,道:“荣宠,南城门被兵爷把守,住在县城内人不许出城门。出城挑水,估计也不行了。”

“咱家没打井,不许去城外挑水吃,那怎么办?”荣宠说着,又要接父亲手上的扁担。

“你在家里待着,爷去挑水!”吕孟暕挑着水桶,顺着小街往城南门走,遇上街头两个持杖的衙役。

衙役喝道:“朝哪儿晃去?”

吕孟暕道:“去城外梅川河挑水。”

衙役喝道:“不许去城外挑水!”

吕孟暕堆着一脸笑:“差爷,家里连蛤蟆吃的水也没一口,憋在家里活活渴死?!”

衙役翻翻白眼:“官府会让百姓渴死吗?瞎掰,胡扯!去,到浴佛井挑水吃!”

“啊?”吕孟暕侧着耳朵,怀疑听岔了。说起浴佛井,他家离那口井才隔一条街,挑水近,可井在县衙门口,吃水只能是知县和在县衙当差的人。他记起两年前,儿子荣宠初生牛犊不怕虎,挑着水桶来到县衙门口,在浴佛井打水。哪料班头赵甲从衙门里跑出来,举起衙杖照水桶一下,“哐当”一声响,水桶七零八落,铁桶箍满井口乱转。

衙役见吕孟暕朝他侧着耳朵“啊啊”的,就吆喝:“啊啊?你聋啦还是哑啦?叫你去浴佛井挑水,快去!”

吕孟暕半信半疑,挑着水桶朝浴佛井走来。

浴佛井在南北朝时期就有了。它本是县衙门前一口普通的井。北周年间,广济知县司马申生个儿子,日夜啼哭不止,怎么也治不好。有个云游高僧路过县衙,得知此事,就拎着小儿放入井里晃几晃,洗一洗,再拎起来,小儿就停止啼哭。这个小儿就是大名鼎鼎的禅宗四祖道信。因这缘故,此后人们便将县衙门前的这口井称为浴佛井。

吕孟暕走近浴佛井,见赵甲立在井旁。他望着赵甲手中的衙杖,又瞧瞧自己挑着的两只木水桶,似乎觉得那衙杖跟水桶是冤家,就站住了。

“喂,挑水吃吧?快过来挑!”赵甲挥着衙杖,一脸和颜悦色。

吕孟暕慢吞吞挪着步子,来到了浴佛井边。

浴佛井的井口是石匠凿的圆弧石围成的,雕刻着精致古朴的花纹。吕孟暕低头朝井里探一探,半井水,倒映一片天,也映照着他那古铜色的脸。水不清亮,还弥漫着一股草药味。他用扁担上的桶钩勾住水桶,打了一桶水,一瞧,黄黄的。他一脸狐疑,浴佛井的水怎么像酱油?

“县城闹瘟疫,到处是病人,郎中治不赢了,知县老爷和朱郎中一合计,将治病的草药丢进井里浸泡。你挑草药水做饭吃,煮菜汤喝!”

吕孟暕“哦”了一声。

赵甲接着道:“挑一担水,出十个铜钱!”

“还要钱哪?”

“草药不要钱买?大瘟当前,人命关天,先记着帐,等瘟疫退了,县衙派人上门收!”

吕孟暕又瞧瞧桶里的水,这草药水做饭煮汤,多难吃多难喝呀,还要收钱,就道:“还要收钱?我不挑这草药水吃了!”

赵甲认识卖艾香的吕孟暕,举着衙杖,吼道:“你还不挑这水吃……”

这时候,县衙后堂隐隐传来知县夫人的哭声。朱郎中从昨天来县衙,再没离开,一直坐诊在县衙。但知县的千金小姐一直昏迷不醒,汤药不进,已奄奄一息了。何知县苦着脸从衙门出来,踱到浴佛井边,看一眼吕孟暕打的两桶水,叹了一声:“浴佛井盛满草药水,可叹小女不能喝一口,神医也无回天之力啊!”何知县把目光移向挑水的吕孟暕,关心问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可有人染病?”

“回知县老爷,我家里有十一口人,没人染病,都活得好好的。”吕孟暕一边回答,一边挑着水就走。

何知县愣愣地看着吕孟暕的背影,慢慢回过头问赵甲:“这个草民是谁啊?他刚才说啥?”

赵甲道:“回知县老爷,他姓吕,在街上开了个艾香铺子,他有五个娃儿,有的还娶妻生子哩!刚才他说家里没人染病,都活得好好的。”

何知县愣了愣,暗叹:本县只生一女,就染上了瘟疫,他一个草民家里十多口人,竟没人染病,怪哉!他朝赵甲一挥手:“走,陪本县去吕家瞧瞧,莫非他家有华佗坐诊不成!”

吕氏艾香传承人在用传统唧筒压制艾香

大医禅师四祖道信艾香除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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