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桃子……”
走过桥畔的时候,一瞬间便被卖桃的吆喝声给彻底包围了。大理口音在喊“十块三斤送一斤,十块三斤送一斤”,大栗树口音边笑边戏谑“桃子三包桃子三包,又酸又苦又难吃”,桥头上的大叔直接操练起了白族话“嘎蜜打、嘎蜜打,五块一斤、四块尼给”……听着这些声浪大战,实在让人不敢回头不敢看,生怕一回顾就会被拉下。偷偷地瞟眼之中,桃子白里透红、新新鲜鲜,确实是好桃子。
芒种以后才上市的,这是第二波桃了,说是五月桃。第一波那种几乎整个全红的,卖的人说是三月桃,其实应该叫“春雪桃”,同期的还有油桃。这几种桃是最近几年才在云龙推广开的,品种类冬桃,都是核里没有桃仁不能繁殖的改良种。这种桃,记得最早是在怒江的六库和老窝吃到的,很多年前。后来大栗树也开始有少部分种植,市价很好,起初的几家人赚得盆满钵满。再后来,四处种的人就越来越多,价格也一路下跌,直到去年烂了市。这种桃口感甜脆,但不耐储存,再硬再完整的个,两三天就会烂了。对,是起霉黑烂,而不是熟透了然后变得软烂。这就显出了和传统桃子的不同。
传统的老品种桃子,还没到上市的时候。小时候,没有更多的外来新奇水果,传统的桃、杏、梅、李,就成了中夏最应季的水果。先是那种疙疙瘩瘩很难看的青桃,那桃卖相不好,长得不平滑、也没有好颜色,再成熟也就是变得粉白,有时向阳的部分会透一丝丝红气。但那桃却是极好吃的,有一股子特殊的清香,红心又离核(肉不粘连在核上),人们说那叫“上海蜜桃”,一掰开便是夏的味道。再晚一些就是普通的大路桃了,纸杯口那么大,硬的时候味道偏淡,须有些软了滋味才更好。都说向阳的桃子背阴的梨才好吃,于是我们专拣那被阳光晒得大半红的,皮一撕咬进嘴里,甜中略有青草香。最晚的是羊屎桃,只有杏子大小,那就必须是吃软的,味道另有种木头的香气。
桃都是桃,但特点各不相同,味道也不一样。老家院里曾有几棵高二十多米的桃树,树形和味道都不一样,分别被我们叫做“大桃子”“小桃子”“酸桃子”。那时我可以在身上挎个布袋爬到树尖,骑在粗枝上得意洋洋地拣那些又红又大的桃吃,还向树下的妹妹们炫耀。最好的桃,往往已经被鸟雀啄得空了,只剩下半张皮包裹着里面干黄的桃核。我记得桃树上有时会成片密密地排着毛毛虫军阵,大人总是用明子火烧了它。桃熟的时候,总有过路的人会穿过院子来和奶奶说话,然后在奶奶示意下爬上树摘桃子。那些桃都是做桃醋上佳的原料,也是我童年关于那座老宅最深的记忆。后来家从半山搬到田坝,桃树被人砍了,宅基地种成了玉米地。
那时太小,对桃花没什么感觉。而且,我只是假期才回几天,花都没大开。现在想象起来,那几棵黧黑虬枝的老树都开桃花的场景……该是一种怎样的浪漫。后来我再没见过那么大的桃树。
仲夏最重要的节是端午节,除了粽子芽豆之外,本地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就是要在门上插蕲艾和菖蒲,是辟邪驱虫的意思。今年我没买蕲艾,因为门口的花盆里我种了几株,就把那当作是已经插了。以前我总傻傻分不清蕲艾和普通艾蒿的区别。只知道是一味可灸、可服、温经、理气、治疟疾的良药。直到年10月,“三无女科学家”屠呦呦因发现青蒿素治疗疟疾的新疗法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科学奖项的中国本土科学家、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华人科学家。后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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